凌晨半夜,一二队秦王宫禁军持火把巡卫。
房中黑暗无火,赵姬床上睡得正香,秦庄襄王头发凌乱未经梳妆坐凳倚桌,孤独落寞,心中猜测:那日,寡人托宗正扣拿嬴政,太常侍不足半个时辰便赶来,将人带走,太常侍怎会来的那么突然及时?就算宫中吕相暗探及时前往吕相府通消息,也不应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和兵马调动。。。现今,能调动宫中太常侍只有四人。寡人,郎中令,夏太后和华阳太后。郎中令那日守宫门被嬴政斩杀,自然不是他!夏太后不是一个能算计的人,宫中也无任何实权,做事决定优柔寡断,毫无主张,更不会与寡人这个亲生儿子对着干。那么。。。
秦庄襄王眼中闪烁凶光:华阳太后,是你背叛了寡人,背叛了大秦!
赵姬此时醒来,见着大王,惊出冷汗,赶紧闭眼假寐。
秦庄襄王头发散乱地行至床边,侧卧在赵姬旁,死死地盯着赵姬。
秦庄襄王一边抚摸赵姬脸庞一边心里道:赵姬,寡人真的是由心底喜欢你,寡人也是能懂你。如果说嬴政是寡人的孩子,那么他将断一条胳膊,得不到吕相的支持。如果说嬴政是吕相的孩子,那么他将断一条大腿,得不到秦国皇室认可,日后也做不了这秦国的大王。所以赵姬,你干脆就让嬴政认两个爹不是?
秦庄襄王往赵姬额头亲吻一口:寡人虽爱赵姬,赵姬仍心藏吕相。诺大秦国,都说整个秦国皆属寡人,可寡人在整个天下,竟寻不到一位可信之人诉心中之苦。
秦庄襄王抱着赵姬全身抽泣失声痛哭。
天色渐晓,日出东方。
秦庄襄王却深困梦中!
梦中吕不韦咄咄逼人,将秦庄襄王逼倒在地。
吕不韦一脸凶相:“造成今日局面,敢言是老夫的过错?明明是你自己酿成的苦果!”
秦庄襄王一脸畏惧:“你要干什么?寡人可是秦国的大王,而你不过是朝中丞相,咱们君臣有别,我尊你卑!”
吕不韦:“如今才拿自己当大王,迟了!在赵国为人质时,日夜沉迷酒色音乐歌舞,对治国之道,行军之事毫不在意,不肯受那学习之苦,又毫无进取责任之心!”
吕不韦骂的毫不留情:“上天也给过你机会!可是你纵情享乐,好那文词风雅。。。”
秦庄襄王:“什么机会?寡人怎么不知?上天从未给过寡人学习治国的机会。”
吕不韦:“大王回秦国做太子也有六年了吧,想想,这六年来,文武百官哪个不是踏破门槛往来进见大王。而大王呢?以不擅交际言谈全推托于我打理,而你则自在逍遥,日夜歌舞升平,和那聂姬你浓我浓,沉醉爱情之中!”
秦庄襄王:“时间如此仓促,寡人如何学习?谁能想到父王突然就病逝了呢!寡人做太子的时间太短了!再说,聂姬一心一意爱我,寡人怎能负了聂姬一片痴情。。。”
吕不韦:“你不能负聂姬,你就可以负秦国列祖列宗吗?大秦历代君主一统六国的宏愿靠你子楚能完成吗?治国嫌累,治军不会,惠民定税全依臣子,更不思出策制衡士农工商阶级矛盾,驭朝中文武百官更心存仁慈。你这大王事事依仗臣子,哪能不受制于人,被人架空王权!”
秦庄襄王震惊:“你是谁?”
吕不韦渐渐变幻成白发霜鬓的秦孝文王。
秦庄襄王:“父王。”
秦孝文王:“你要觉得做大王累,把王位给嬴政吧,他可欢喜着呢!”
秦庄襄王悲泣道:“可是,寡人怀疑嬴政不是我们赢氏的皇室血脉。。。”
秦孝文王怒抓秦庄襄王衣领:“我都能让你这废物变成秦国太子现今的秦国大王!你一个堂堂秦国大王,难道让嬴政变成你的儿子的本事也没有?!”
秦庄襄王:“可是嬴政不是我儿。。。”
秦孝文王脸面憎恨却渐身形飘渺。
秦庄襄王双手抓空:“父王父王。。。”
秦庄襄王床上惊坐而起,满头大汗,赵姬帮忙擦去额汗:“大王做恶梦了?”
秦庄襄王重重喘息:“这是寡人第三次做这个梦了!”
秦庄襄王突然发疯一样抓住赵姬双肩:“你坦白告诉寡人,嬴政,到底是不是寡人的孩子?”
赵姬万分恐惧,脸色苍白。
秦庄襄王:“嬴政到底是寡人的孩子还是吕不韦的贱种!”
赵姬一时无语:“我。。。”
秦庄襄王一巴掌将赵姬扇倒:“贱女人!”
秦庄襄王站起对赵姬踢踹脚踏。
五日后。
夜晚。
宫中西边校场,持火把十余禁军围成一圈。
王翦和其子十岁王贲赤着上半身,正练习摔跤。
搏斗途中王翦教导:“这招太凶狠了,切记不能用!”
王贲:“知道了。”
王翦:“还有,你出拳劲儿使的太大,再收点。”
王贲:“孩儿知道。”
王翦:“明日和你练习的是王子政,你千万不能伤了他,也千万不要赢他,记住了吗?”
王贲爽朗道:“爹,孩儿记住了!你就放心吧。”
王翦眉头一皱:“不,我还不放心。”
王翦指着一人:“你上去练练。”
王翦对王贲:“你将他视为王子政,来,开始。”
次日清晨。
嬴政脸上的伤也愈合,便领着赵高往赵姬房前问安:“娘,孩儿给你请安来了。”
只见门关闭,里屋赵姬声音:“政儿,这几日你就不要再来向娘请安了。”
嬴政:“为什么?”
里头赵姬迟疑了许久:“娘这几日身感风寒,怕传染给你。”
嬴政:“那叫宫中御医看了没有?”
里头赵姬声音:“大王前几日,传御医诊过了,政儿不要担心。”
嬴政:“哦。”
嬴政领赵高而去。
里头赵姬轻轻唤着:“政儿?”
里屋门口丫头回禀:“夫人,王子政已经离去了。”
赵姬望着铜镜中自己紫青一块的抑郁哀伤。
嬴政与赵高在殿前寻到了执岗的王翦。
嬴政:“王翦将军,你答应我的事情呢?不是说要派你儿子王贲来,与我练习摔跤搏斗术的吗?”
王翦将军:“王子政交代的事情,王翦一直可记在以上,从未敢忘记。”
王翦两下拍掌:“啪啪。”
王贲从一角落出来,连跑几步,朝嬴政下跪:“王贲见过王子政。”
嬴政围着王贲打量:“他挺强壮的嘛!全身到处都是肌肉!”
练功房中。
嬴政和王贲便摔跤搏斗起来,嬴政额筯怒显,出招不留余力!
赵高在一旁为嬴政呐喊助威:“嬴政,加油!打死他!往死里打!”
刚入夜。
脸上身上到处淤青的王贲回到禁军休息处,五个禁军校尉围在一旁,在微弱烛火下,王翦为王贲擦抹跌打药酒:“忍着点!”
王翦用力搓擦,王贲皮肤皆搓红!王贲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,眼泪却是无声流淌。
一位校尉同情地:“王将军,要不换别人去吧,何必让王贲少将军受这样的苦?”
其余校尉:“是啊是啊,太欺负人了!那王子政也不知轻重!”
王翦目光温和地看着王贲:“你觉得呢?”
王贲:“王子政拿我当敌人一样打,出手无情,孩儿又得处处让着他,对我实在太不公平了。”
王翦:“所以呢?”
王贲战战兢兢:“孩儿,不想再陪王子政练习摔跤搏斗了。”
王贲轻抚身上的淤青,眼泪滋流。
王翦挑看了一眼五个禁军校尉: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五校尉畏惧王翦威严,便拜谢而去。
王翦手指王贲命令道:“不但是明日,后天,大后天你也必须去!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子政都能让你受伤,打得你这儿疼那儿疼,那是你弱!日后要想随着爹一起护卫秦国,那就必须把自己全身锻炼的比石头还硬!日后,秦国攻打赵国,我们要似利剑一样坚硬,才能无坚不摧!要当将军,首先得学会冲锋陷阵,敢于一马当先不畏生死!你的身体,就是你最好的铠甲!”
王翦怒将衣服丢给王贲:“现在!马上!校场跑一百圈!”
王贲眼中藏恨,怒然拾衣,却依言跑到校场独自一人,一边抹泪一边尽力奔跑。